完权从皮尔斯符号学到语用整体论 [复制链接]

作者

完权

摘要

符号学有索绪尔和皮尔斯两大传统。前者用二元论的方法观察抽象的语言系统，尽管成就巨大，但也面临越来越多的质疑。后者在沉寂数十年后，以新皮尔斯主义为旗帜，在解释具体交际中意义的传达和理解方面取得了新的进展。代表性的学说有表征假说、意义几何学、复合话段说、语用整体论等，主张在具体交际主体的全部认知语用背景的基础上，诠释语言符号传达的意义。所谓“语言语义”并不存在，话语解释是一个整体语用推理过程。

关键词

皮尔斯；索绪尔；符号学；编码语义；语用整体论

1绪论:索绪尔传统

本文旨在以意义为主线，厘清一种语言观百年来的变迁，但适合的开头却是与之对立的索绪尔，因为他的语言符号学在语言学界的影响远超其他符号学思想。不过，尽管其成就巨大，却也逐渐显现出短处:用二元论方法观察抽象语言系统，不适于解释具体言语交际。

1.1抽象语言观

索绪尔的语言符号学有一个基本理论先设:研究对象是“抽象的整体语言作为符号体系”(索绪尔。那么，符号就只是抽象、隐性的社会主体所拥有的抽象、静态的语言系统中的符号。由此决定的基本理论方法就是:“在静态语言学里...按惯例把事实材料加以简化”(索绪尔。这种抽象语言观和方法论的必然后果就是符号二元论。

1.2符号二元论

符号二元论的表现有三:二元符号、双层语义、编码交际。

索绪尔(“把概念和音响形象的结合叫做符号”，即符号具有所指加能指的二元特征。概念就编码在抽象的语言符号中。语言符号的意义，来自编码属性。这种符号二元论被结构主义语言学家接受;在所谓的“乔姆斯基革命”后，也依然被形式学派所继承(Chomsky:9)。

图1二元符号

假设语言符号本身具有概念，要解释意义的传达，就必须设置另一个层次，即思想中的语言(languageofthought，Chomsky:14)。这样的双层观，在从格莱斯主义到关联论数十年间语用学的发展中，也同样受到认可，尽管语用学研究常常站在乔姆斯基的对面。比如关联论也区分语言语义(linguisticsemantics)和真语义(realsemantics)。(详后4.1节)

认可编码语义，就必然认可交际的编码解码模型，即把语言交际当作一个信息传递过程，由概念到语音的编码、发送、传递、接收、解码的循环组成(索绪尔:33)。该模型缺点很明显，因为言语交际不是发电报，不只是语码与语义一一对应的信息传递。为弥补这一点，自语用学兴起后，语用推理(inferring)受到重视，形成解码加推理模型。但其中解码仍是必须的，本质依然是编码交际，推理只是附加在解码后的调适(Carston)。

1.3质疑

OgdenRichards()最早对索绪尔的“语言”定义提出直接批评，认为“由于完全忽略了符号所代表的事物，从一开始便与检验、证实的科学方法断绝了任何联系”。他们还指出二元符号论的根本缺陷是缺少对符号的解释过程，这个过程并不能用二元定义一带而过(奥格登、理查兹:4-5，18)。Piaget()对各研究领域中的结构主义做了检验和反思，指出索绪尔“在作为社会制度的语言和个人话语之间造成对立”(皮亚杰:60)，是“静止的结构主义”。静止性，尽管对索绪尔个人而言未免不甚全面(详后第六节)，却终成各方质疑结构主义的靶心。

在符号学方面，Meyer()指出结构主义的主要缺点是静态、非个体，不